一众人来到璇玑殿,医官在内诊断商议治疗的方子。景幸华和银元王君则侯在偏殿,正是好时机。
景幸华浅笑嫣然:“时值仲夏,珈蓝城气候炎热,偶有几场小雨送凉,也是很不错的。”
银元王君不知她为何说到了珈蓝城的气候,疑惑道:“是的,瑶光地处南境,夏日气候偏热,不似景国,夏日气候清凉些。”
景幸华摆摆手:“并不清凉多少,反而由于夏日多雨,经常有红河两岸的州县百姓饱受水患之苦。”虽然年年做预防措施,但是年年仍会有顾不到的地方,于是红河两岸的百姓,或轻或重都会受到水患影响。
银元王君恍然大悟般:“天灾人祸,虽非人力可改。但景王如此忧国忧民,是百姓们的福气。”
景幸华忙着推脱:“不敢不敢,本分罢了。”
银元王君随即郑重说道:“景国国务繁忙,孤还劳累景王滞留我瑶光多日,实在罪过。眼下,我银氏的家事已了,王后,已然如此,若是无力回天,孤只好认命。”
“景王何时启程?孤必定亲自相送!”银元最后说道。
这银元王君也是个通透人儿,一点即通!
“太傅传来文书,怕是不能耽搁了,明日便要启程回去。”景幸华坦然道。
“既如此,孤便不留景王了,明日,孤亲自去给景王送行。”银元明了于心,又寂寂然:“修儿,在景国,还劳景王多多照拂,这孩子虽然性子清冷,但是心地是极好的,随他母亲。”
景幸华听此,眼神一收,淡淡笑道:“既是夫妻,自然互相宽容,银元王君宽心。”
出宫之前,景幸华最后去了一遍朝蔚殿和青沐殿,各驻留了半个时辰,才回到驿馆。
此后,怕是没有什么机缘再回到瑶光王宫了,景幸华还是想再多看一眼。
时间留不住的东西,只能留在记忆里了。
次日,景幸华启程回景国,银修和一众医官继续留在珈蓝城,处理后续事宜。
银元王君亲自来到景幸华下榻的驿馆,将景幸华一行人送至珈蓝城外,两位王君一路交谈,一派和睦。
“前几日,玄纪将军上报,说是青阳和清越的联军,已经破了卢国和姜国,接连占据了七十多座城池。”景幸华居留瑶光半月有余,终于在临行之前,听到银元王君的嘴里说出来一件时事。
“此番,景王归国,途中务必小心再小心!”银元王君切切关怀,但是也并没有让银修随行保护景王的意思。
景幸华自然而然的点点头,笑着道:“当局纷乱,景国和瑶光,都需要谨慎行事才是,行差踏错一步,后果难挽!”
“我等身为一国主君,殉难轻便,然百姓之苦,实乃无辜。”战火离乱,景幸华亲眼见过许多,因为国破家亡,而横死异乡的庶民。
银元王君由衷的点头:“君王之过,百姓之苦。百姓之苦,君王之悲。”
“此番景国相助我瑶光的情谊,银元必定没齿难忘!”他拱手作礼。
景幸华心里突然十分羡慕银元王君的很,上有一个文治武功都很出众的父君,生前拼命的攒下数千里锦绣江山,和无数财富留给银元。下有一个银修这样天资绝世,惊才绝艳的儿子,虽然性情冷漠,但是心怀国家大义,有他在,瑶光的根基便稳如磐石,仍谁也撼动不了!
于是,不由得对比了自己,实在凄冷。
景幸华同银元王君告别,最后自然还要同银修叙话一番,旁人识趣的找了其他的方向,转移了注意力。
银修向来一袭白衣加身,银冠墨瞳,乌发红唇,面如冠玉,质比玉清,出尘绝俗,不似人间之人。
相比之下,景幸华热烈很多。
一身鲜妍的绛红七瓣莲花纹路曳地锦服,金玉质地的莲花冠,手臂间挽着一条在太阳光底下碧光粼粼的堇色披帛,万丈红尘倾轧之中,贵气十足。
他们这样迥然不同的二人,竟是夫妻!
“太傅传来书信,孤先行一步回景国,瑶光这边的事情,你慢慢处理,不要担心!”景幸华自认在夫妻关系中,她一向深明大义。
她虽然不似普通的妻子,给丈夫生儿育女,体贴入微,但是她独立自主,通晓事理,从不做让银修为难之事。
银修眸光柔和的看了看她,若有所思:“清越和青阳的军队,日前盘旋在东南一带,君上回程之时,务必多加小心,路上不要耽搁。”
回程的路线图,银修认真钻研过,他其实觉得已无大碍,但仍然再次叮嘱。
“孤记下了,孤在西都,等你早些回来!”景幸华最后告别。
银修郑重的点头应允。
不多时,车驾启程,景国王君结束了此次的瑶光之行,众人目送拜别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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